肥水不流外人田

作者:欠扁之包子

第二十七章
  那人被少年的小动作一刺激,再也顾不得斯文,一把揽住少年的腰便将少年抵在池边上,而后将唇从少年口边移开,一脸轻轻舔舐着,在少年锁骨处啮噬了起来,偶尔还微伸舌尖拂过少年的喉际,让本已激动的喉结更加颤动几下。
  少年口中碎语不断,一来身上的旧伤沾水,又被狠狠地抵在棱角分明的池角上,腰际已经结痂的伤口已然裂开,渗出血来;二来自己的身体还未习惯被一个同性如此爱抚,有心拒绝,又不敢违抗,现下却是横生出别样的激情和快感来。
  那人感觉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,却是牙关紧咬不透出半点欢叫,再往水里看去,却是淡淡的血丝慢慢缭绕在温水中,少年吃痛眉头微皱腰际稍稍向池角外移,皮肤已经隐隐泛出些许粉色,却是分外诱人。
  “宝贝,你现在可是颠倒众生呐,现在连我都不想惜命了。”那人口中喃喃,心下暗自吃惊,还真是天生尤物,居然惹得自己欲罢不能,现下却是前戏都不想做的了,但是,这个人,自己现在还不能要……
  想着那人恨恨地咬了咬牙,哼,什么狗屁培育!那人将身体依依不舍地从少年身边移开,而后转过身去,道:“把身子擦干,泡了这么久想来也干净了。待会儿自己上去穿衣服,接下来几日有我给你上药,努努力把身上的伤都养好了,这样才讨人喜欢呐。”
  说到最后那人似乎已经将刚刚的冲动压制了下去,又停了片刻,那人方才冷静地走出池子,未擦干身子便穿上衣服,冷冷地转过身看着少年。
  少年腰际的伤口被水抚摩着,痒痒的,估计等会儿就是痛痛的了吧,那人现在不继续,大概是想留着自己完好的身体去取悦他人,呵,没想到这么卑贱的身体,也是有人要的……
  一月有余,飘香阁放出话来竞拍少年的初夜,声势浩大,引得一干富贵闲人齐聚飘香阁,翘首以待。
  月上柳梢,飘香阁里已然人头济济,众人都盯着正厅的台子,那个平时毫无隐私的台子此刻密密地拉上了深色的帘子,任是谁也无法从边上窥到点什么。
  这之后许久,有些不耐烦的人便嚷出声来:“娘的让老子等那么久!要是过会儿出来一个不让老子满意的,老子带人拆了着飘香阁!”顿时嘘声一片,可以有人在飘香阁闹事,只要事后照价赔偿便罢,却是没有人敢拆了飘香阁,即使有满家灭门的仇怨,也没有人敢拆了飘香阁,这样说的,只是发泄罢了。
  不一会儿,飘香阁那方有人说道:“诸位久等了,就出来了。”话音刚落,帘子便轻轻拉了开,众人不由得伸长了脖颈往台子方向伸去,却发现内里还有一层半透明的帘子,隐隐绰绰的,里面有条软椅,上面斜卧着一个纤细的人影,素手有意无意地轻托着下颌,慵懒地将另一只手垂在腰际,前排的人已经模糊地看到里面那人散落的黑发下半掩的如玉脸庞,后排的人却是只能望着大概的身形暗自着急了。
  还未等人有意见,内里的帘子便撩了起来,却是柔荑之手借着手中不知何时搁着的笛管慢慢架起了撩人的帘子,细视之,却是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少年,像是倚着清风一般羞怯地低眉走出,柔顺的长发上却没有压着与嫁衣相配的沉重凤冠,只是松松地挽了个髻,一支木削的钗子懒懒地挂在上头,众人只觉伊人衣袂飘摇,佩环扣响,空气中都仿佛透着世外的飘渺香气。
  少年并未抬头,众人却是感到了他烟波流转处散发的澄澈光芒。
  无人大吼,怕是要吓着这个似是刚从仙山下来的少年,方才大嚷发泄的汉子最终憋不住沉闷,轻轻嘟哝了一句:“也好抬个头的。”
  少年闻言似是吃了一惊,猛地抬起头来,众人看去却是带着小兽般娇弱纯净的惊愕,亮起一张芳泽无加的小脸,见他纤眉入鬓,明眸中还残留着刚刚那一吓惹出的小小讶然,单唇外郎,皓齿内鲜,红唇微张,倒是引得一干人等只觉浑身发烫。
  再往下看,大红嫁衣坦开着,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,却是未带任何饰物,只用工笔细细描了绯红花朵,上面缠着绿得发黑的纠缠枝叶,倒是比那俗气的金银多出甚多说不尽的缠绵悱恻。
  少年身量尚小,嫁衣做得宽大而短,少年的赤足踩在台子上刚铺的纯白兽皮上,脸上红云陡升,眼神却澄澈如溪,像是一抹绯红的云霞,却带着羽化成仙的风范。
  众人初始还未激动的叫价,倒是飘香阁一方的人说道:“大家放心,飘香阁此次不再奇货而居了,这个少年天天竞价,飘香阁有货绝不藏着掖着。”众人一听顿时欣欣然,而后开始漫天叫价,虽说以后还有机会一亲芳泽,但是此刻大家都已经按捺不住了……
  又过月余,某日清晨,少年睁开眼,而后试图自蹋上起身,却是毫无半分气力了,那人说的和做的真是一回事,自己现今还真是日夜受宠,醒来后还有特殊膏药擦身,落不下半点疤痕,当初自己有些排斥那些袭向自己的男人,却是如此受了。
  也罢,看来自己还真是贱命一条,说是如此,确实是越贱越死不了,活的没有尊严,没有希望,现今连身体自主权也一并失却了,当初还有精力憎恨,如今甚至都不想往心里放点什么感情了,憎恨也是样劳神费力的情感啊,自己已经无力承担这些了……
  “啊……多久了?”黑袍人缓缓从兽皮中抬首,像是不敢透露心中所想般紧闭着双眸,自己所受的苦难,居然都是别人的安排,自己那以前所活的世界,只是父亲的小花园。
  牙家向来只生两子,只有长子可以有后代,而牙家用不了两个继承者,确是需要一个顶着直系次子头衔,忠心耿耿,能毫无犹豫地执行阁主命令的行尸,便将那样的奴化教育套在自己身上。牙家想得周全,却是一朝溃败,自己那个将继任阁主的,据说资质甚高,而且天生能指挥蛇类的哥哥,在修炼从祖辈继承的“无忧经”时走火入魔,失却了记忆。
  且说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,本来失却记忆而已,武学底子都在,再稍加点拨便能继任阁主,那些属于个人生活的记忆对于做一个好阁主毫无用处,忘了也罢,但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,大概是这个人的资质太好,走火入魔也更彻底些,醒来后居然性情大变,学起道家的出世来,甚至想归入山林,对阁主之位反抗甚深。
  父亲无奈便只能将他放置在据说是祖辈传下来的一个深山老居中,期盼有一天他能拾起当阁主的觉悟来。
  而自己这个行尸,则被毫无选择地推上了阁主之位。
  父亲在自己继任那天便像先祖那样死去了,自己这张小孩一般的面容,怕是也要带着死了吧……